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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五十三章指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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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師傅如實的開口沖著鄭師傅解釋道:“是,太子妃娘娘通過這十天的時間,煉制出來了一款香料,想讓你指點一二。”

說著,郭師傅便從自己的口袋之中,掏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瓶子,那瓶子之中裝著的就是慕容婉今日清晨煉制出來的香料。

鄭師傅聽聞了郭師傅的這樣一番解釋的話語,卻是沒來由的輕聲一笑,沖著郭師傅便回應道:“怎麽,你教一個女子煉香還教不好,還需要我來指點?”

話語之中雖然帶著些許嘲諷的一位,可是鄭師傅的心下卻誠然是驕傲的。他接過了郭師傅手中拿著的瓶子,輕緩的打開了那瓶塞,就此放置在了自己的鼻翼之下。

下一個瞬間,鄭師傅便啞口無言了。

郭師傅望著鄭師傅這般的神色,亦是並不在他的預料之外。微微的抿了抿唇角,郭師傅便沖著鄭師傅再度的開口言語道:“我確然以為,這太子妃調制出來的香粉,是我活了這麽多年見過的最為清冽的香粉了,不知曉,鄭師傅的意思是?”

鄭師傅聽聞了此話,微微的一楞,隨即便擡起了雙目,望著自己身前站著的人,開口詢問道:“這真的是太子妃自己調制的。”

郭師傅點了點頭,如實的沖著鄭師傅解釋道:“我只不過是告訴了她,橘花很適合調制香料,你也知道的,橘花可遇不可求。不過沒曾想,她就真的尋的到了橘花,還將橘花同各種中藥草調制在了一起。你聞到的這個,就是她在今天早上剛剛調制好的。”

鄭師傅見郭師傅這般言說,眉間不由的一暗。

鄭師傅不作言說,郭師傅倒是也沒有追問,就站在原地等候著郭師傅回話。

只是直到那良久之後,鄭師傅方才喃喃而言了一句:“可惜,可惜。”

不論是郭師傅還是楚墨,都沒有弄懂鄭師傅這一句可惜的意思。唯有鄭師傅自己知曉,自己是在為慕容婉可惜,亦是在為自己可惜。

他可惜了慕容婉的這一身煉香手藝上的天賦和才華,同樣可惜慕容婉的身份是這儲君太子的正妃。

要不然的話,自己一定會收她為徒。同她一起,傳承這煉香的文化。

想到了這裏,鄭師傅似是突然的念及到了什麽,瞳眸清澈的詢問著身前的郭師傅:“你將她煉制出來的這香料拿給我,她可知道?你若是沒有經過她的同意拿過來,那可是與偷竊無恙了。”

不曾想到鄭師傅竟然會如此詢問,郭師傅有些尷尬的搖了搖頭,隨之便沖著他解釋道:“她當然知道了,就是她想讓你聞一聞,給她提一個建議的。我同她言說了你的事情,她亦是極為的佩服你能夠煉制出來那個海棠香。”

郭師傅的這樣一番言語,卻是讓鄭師傅著實的呆楞了。他輕輕的抿了抿唇角,幾分忍耐的沖著身前的人言說道:“你竟然將我的事情告訴她了,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?呵呵,我努力了這麽多年才調制出來的將四五種花香混淆而清冽的香料,你竟然用了區區不到十天,就培養出來了一個可以於我匹及的徒弟。”

“我不是這個意思,你多慮了。”郭師傅聽聞了鄭師傅的這樣一句話語,再度的搖頭,就開口感慨道:“我只是覺得,我們學習煉香了這幾十年了,有的人收獲極多,有的人自己開創了先河……只是鄭師傅,你有沒有想過,你所煉制出來的那麽好的香料,若是不分享於眾人,分享於國家,百年之後是沒有人會記得你的。亦是沒有人會記得你,調制而出來那麽好的香料。”

這一番話語,並不是郭師傅第一次同他講。甚至不僅僅是郭師傅,連同這個管事的那一位長者,都曾經勸說過他,讓他將他煉制出來的那全世界最好的海棠香教給別人。

可是,他卻無一不拒絕了。

緣由只有一個,那便是他不願意讓自己辛辛苦苦了幾十年的努力付之東流。

唯有將那海棠香好生的藏起來,它才能夠僅僅的只屬於自己。

可是,今日郭師傅卻是讓他大開眼界。其實平日裏的他是一貫看不起女子的,自己的女兒想要學習煉香,都被自己拒絕了。

可今日的慕容婉,卻以一個女子的身份,煉制出來了這舉世無雙的香料,並且還分享給了自己。

她好像……一點都不介意,讓別人也用到這香料。

微微的抿了抿嘴唇,鄭師傅再度的陷入了沈默之中。

他不由得在心下感慨著:難道,自己這麽多年的選擇,真的錯了嗎?

“鄭師傅,我不是逼你。我只是覺得,咱們都這個歲數了,再過不久,我也將被迫的離開香料司,在宮中做一個管事的工作,或者是出宮去京城謀生。你有沒有想過,到我們年齡大了,會漸漸的忘記這煉香的手藝,這樣的話,你的成就就會慢慢消失,沒有人再回了解了。”郭師傅是真的覺得,鄭師傅所煉制出來的香料很好,如若消失了的話,太過於可惜,所以他才想要借慕容婉的香料,來勸說鄭師傅,讓他將自己的成就公布於眾。

這個時候的鄭師傅,內心其實已經是波濤洶湧了。

他輕聲的嘆了一口氣,坦言的開口而語道:“你回去告訴太子妃娘娘吧,她的香料不需要更改什麽,因為這已經,是我聞到過最為清冽純粹的的香料了。連同我幾年前煉制出來的海棠香,也不能夠匹及。”

見鄭師傅這般言語,郭師傅亦是不好再言語什麽,他只是將那小瓶子收了起來,應允了一句:“鄭師傅的話,我會帶到的。”

言說完畢了這樣一句話語,郭師傅便準備離開此處了。

可是鄭師傅卻是突兀的開了口,沖著郭師傅喃喃言語道:“郭師傅,對不住。”

郭師傅詫異的回過神來,便在這個時刻望見了鄭師傅有些頹然的面孔——他的心下著實是詫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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